最近,佛山顺德微电影
《木嘎是块料》火了!
四川凉山小伙来到千里之外的顺德
一心学厨令无数网友感动。
在顺德均安,
有一位85后青年教师,
来自陕西宝鸡的他也在顺德追梦多年,
对故乡的思念,他用油画来表达,
诉说着浓浓的乡愁。
今天,Feng味佛山走进赵月汉的画中,
带大家感受大西北的粗犷与天然。
本期创作者
赵月汉,年出生于陕西宝鸡。顺德均安中学教师。其作品曾入选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举办的全国油画作品展,首届大芬·深圳国际油画双年展,美丽黄河口——全国中国画、油画作品展入会资格奖。
黄河西来×80
我是山里娃
我时常会做同一个梦。梦见我睡在大炕上,迷迷糊糊听到窗外鸡鸣狗叫,听到了细雨润土漫山桃花开,听见邻居伯母跟婶子一边干着家务活一边隔着院墙闲侃——这些记忆与故乡有关......
早起捡牛粪
我就出生在这样一个黄土高原边缘与秦岭大山相交界的一个小山沟里。小时候家里只养了一头牛,种地的肥料全靠牛粪自制的农家肥。这显然满足不了广大的十几亩土地。于是我和我哥都要漫山遍野地拣牛粪。
村里20×30
拣牛粪一般都在冬天。为什么呢?冬天气温低,即便是拣到新鲜的牛粪,隔了一夜早就被冻的跟石头一样硬,不会从竹篓缝里挤出流到人身上。拣牛粪不需要技术,但情报要准确。
就是前一天放牛人的路线。村里的牛每天都会被赶到一起,漫山放养。为了找到更好的草料,基本每天都会换一个山头。所以情报不准确,可能会一无所获。显然我是一个非常实诚的山里娃。每次都拣得最多,收获最大。
拾粪70×70
回到家被父母一表扬,第二天我要起的更早,竞争中不能输给另一个伙伴。记得有一次夜里醒来看窗户外面光线很强,以为天亮了,草草起床出发了。村里村外一片煞白——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还是半夜。
皎洁的月亮带着强光照的人有点眩晕。没走多远就看到路边黑乎乎的一坨坨牛粪。用力一铲子铲下去,“嘣”火星四溅。原来是铲到了石头,错把石头的影子当牛粪!
早春×
严寒的冬天
中学时,我跟其他同学一样,从周一到周五啃一包冷馍的“背馍”,而且还要跟一同居住的老鼠“分享”。木架子通铺床,十二张床板睡二十六个人。宿舍的窗户是没玻璃的。
乡音×
宿舍大院只有一间厕所,上厕所要穿过一排排土瓦房到达宿舍后院。要是在寒冷的冬天,穿好衣服再哆哆嗦嗦走完这么长一段路,到了厕所早已万分精神。所以,到了冬天,大家都习惯性地从别人身上爬过去,爬到窗户边上对着窗户就解决了。
初三时,班主任仁慈,自己掏钱给我们宿舍窗户装上了玻璃。刚开始,大家不太习惯,半夜方便仍旧保持老习惯。结果第二天一清早,睡在下铺边上的同学喊叫,他的头发和枕头都是湿的……
在这样的条件下,寒冷不必言说。为了半夜不被西北风拂醒,我妈妈还特地用两个蛇皮袋拆开缝在一起,里面装满了麦草充当床垫子铺在褥子下面,暖和极了。
早春×180
向往城市生活
山里人向往城里。但对城里的印象都是从电视、从录像厅里看到的。我第一次去城里,是初三参加县数学竞赛,坐上了中巴车翻越了牛头山。中巴车的座椅是软的,跟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一样。
出山70×70
长长的车身随着蜿蜒的公路摇头摆尾,隆隆的发动机声音听得人心情异常激动。那时候,我暗下决心,以后有机会我要天天坐车。
然而,我对城里的第一印象是臭!来到城里(其实是县城)已是半夜。村里人基本都入睡了,城里人摆着烧烤摊在有点刺鼻的滚滚浓烟中手舞足蹈,异常兴奋,让人感到不安。喧嚣的车来车往加上刺眼的霓虹灯让人感觉来到另一个茫然复杂的星球。
九十年代的马桶不知道是否和现在的结构一样,但一上招待所的楼道就闻到了尿臊臭,这种臭一直蔓延到第二天竞赛的考场,持续到竞赛结束我回到了小山沟的后一个星期才慢慢散去。当初对城里除了新鲜之外,也没有太大的吸引力让我喜欢上城里。只是从小就被父母的情绪传染,想到城里生活。
转九曲×
父母是照亮前路的那盏灯
上了高中之后,开始一次次离开这个山沟。到了大学,回家的次数就更少了,从家里到学校,先要走近一个小时的山路,三个小时的中巴到市里,再坐三个小时的火车才到西安。为了避免太晚到校,爸妈都要赶我坐镇上六时许发出的头趟班车。
赶路20×30
为了赶上班车,只能提前起床。五点多,在冬天的北方山村,还算深夜。对于一个已成年的小伙来说,出行已不需要家人陪伴,但妈妈每次都坚持要送我。也许是一学期才见一次面的缘故吧,执拗不过,她就答应我只送到村口就走。
出门后漆黑的村庄死一般沉静,只能听到我们一前一后不整齐的脚步声和我妈短促的呼吸声。对面山上忽隐忽现的从窗户露出一小块昏暗的黄光。大概是乡党家的新生儿夜里又闹。不一会就到村口了,我说妈你回去吧,我能行;妈妈说,再往前走,过了前面那个湾。
母子一路无言。
送行70×70
他们已经在睡觉前不厌其烦的给我叮嘱了他们能想到的一切。甚至于每次出行前的话,我都耳熟能详了。后来有一次我烦了,“妈临走前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我怒了,他们欲言又止。
已经过了好几道湾,来到邻村了。我说,回去吧别送了,妈妈又说,过了前面那户人家……这样一路一直从山沟里走出了陈家窑,一直到了河滩,再走就到公路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到这里吧。”妈妈思量着差不多能看到班车来的公路了,才肯止步。
回望20×30
“回去吧,离天亮还早,回去再睡一会。”我对妈妈说。她却爬上了一个小土坡,说你往前走,我拿手电筒给你照照。无奈我就尽快朝前走,手电筒的灯光也越走越暗,越来越恍惚,直到走进漆黑,我松了口气。
再走约么二十分钟,从河滩爬上一条小路,就来到公路上等车的地方。我以为妈妈早已回去了,对面来时的山坡上却还有一道细细的光束在晃……
晒暖暖20×30
工作之后,愈发思念家乡。刚来那几年,有一段时间,听不得音乐。所有的音乐都是悲情的,听得人想哭。曾有一个周末,冲动之下买了去西安的机票,两天往返,只是为了看一眼八百里秦川,吃一口扯面。出了机场坐上大巴,途经的村庄远远飘来了一段秦腔二胡曲段,一下子热泪盈眶——那个感觉太对味。
写于均安
创作者说·归乡之梦
13岁开始,我与我的家乡渐离渐远。还深刻的记得第一次离开那个村庄,是上初一的时候。一周回一次家,到了周三周四就格外想家。趴在教学楼上望着往村子的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流年沧桑。工作后来到距家乡两千公里之外,对家乡的背景越来越模糊。但对一些记忆的细节却越来越清晰。这些记忆的瞬间像一团浓雾一样难以捕捉和描述,丢失殆尽的童年又好像寄存于荒野,寄存于画布里纠葛的线条和迷乱的色块让我着迷。我将继续寻找。
——赵月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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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g味点评
我与赵月汉素未谋面,却一直在朋友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