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江湖教师”的岭南情结
北京化工大学附属中学全疆发
广东是块改革开放的热土。年底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改革开放后的广东经济、文化与教育得到快速发展。政策开放与社会包容的风气也领一时之先，因而吸引了内地一大批各行各业的人员奔赴广东。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最早去的是一批以年轻女性为主，做事麻利的“打工妹”到工厂流水生产线打工，诸如制衣厂、制鞋厂、电子厂。后来慢慢扩展到餐饮、宾馆等服务行业。这批年轻人来自农村，文化水平不高。虽然是廉价的临时工，却是“三来一补”外资企业的利润源泉，也是沿海开放城市发展初期的体力劳动者。应该讲，她们是生活所迫才去南方打工的“南飞雁”，为广东经济发展和社会、文化交流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甚至是一定程度的牺牲与奉献。那个年代有一部电视剧《打工妹》，主题歌曲《我不想说》是甜蜜歌手杨钰莹唱的，把打工妹的苦恼唱出来了，年轻人感同身受。风靡大街小巷一时无双，我至今听到音乐就能随口哼唱。
经济发展带来了人口迁移。上世纪九十年代，先富起来的珠三角地区人民对高质量的教育需求明显增加，中小学校也开始出现了教师短缺的现象。靠近广东因近距离优势的广西、贵州、安徽、湖北，特别是江西、湖南等省的教师，为了改善工作与生活，包括一些大学毕业生等，也加入“雁南飞”阵营，挤火车南下去广东求职找工作。这一批人与前者打工的性质有所不同，目的是改善工作与薪酬，可以办理调动、户籍手续，属于脑力劳动者。他们本身具有专业技术特长，在异地工作为了生存与发展特别地努力，工作业绩也特别突出，很快脱颖而出成为学校的骨干力量，甚至是后备干部的人选。若干年后，这批人的姣姣者一方面为广东教育的蓬勃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同时也进入了“金子发光”事业发展的巅峰时期。这批外省入粤者通常又被称为“新客家人”，尤其是江西、湖南、湖北籍的人数最多，被民间誉称为“江湖教师”现象。我比较熟悉的南海、顺德两个经济、教育大区的中学校长及骨干教师群体中，目前至少有一半以上非粤籍，以江西师大、湖南师大、华中师大的毕业生居多。
佛山是岭南文化、工业重镇。历史上是著名的手工业“四大古镇”与商业的“四大聚”，盛产铁器、丝绸、中药材，粤剧和粤菜发源地，还有黄飞鸿、叶问、李小龙等武林高手的传奇故事。开放改革后快速成为一座开放包容、人才汇聚、充满活力的城市。佛山离省会广州不足一小时车程，当时的陶瓷、家电、纺织企业，海天酱油、健力宝饮料等产品在国内就挺有名气，还被评为“全国宜居城市”。当时的许多港产电影的故事或取景都在佛山，所以挺吸引人的。
结缘岭南“百年名校”。年的秋天，我加入“雁南飞”阵营成为“江湖教师”的一员。这得益于广东省教育厅教研室何化万特级教师的推荐，跨越南岭找工作并成功应聘于佛山市第一中学。佛山一中源于年英国基督教会中华循道会创办的华英学校。据说这块地当时是刑场，教会用极其低廉的价格买下来，医院和学校，发展成医院和佛山市第一中学。学校面积广阔，绿树成荫，主校道两侧并列两行笔直耸立的大王椰树，典型的南亚热带风光。6栋英式与岭南风格融合的建筑特别有历史蕴味，应该列为最美校园之一。至今能浮现眼前的是西式的柱梁、拱券结构，通风散热的老虎窗；中式的屋顶、屋檐、屋脊，佛山自产的灰褐色的土砖墙，碧绿的琉璃瓦。本文图片大部分取自佛山一中官方网站，应该是原同事李刚所拍。最近拍的电视剧《破冰行动》许多镜头在此拍摄。
百年名校人才辈出。比较著名的有音乐家冼星海、经济学家张五常、科学家彭家木、原广东省省长叶选平、中科院院士庞雄飞、黄本立，著名热带病研究学者武学宗、音乐指挥家司徒汉、雕塑家潘鹤等。据传说前面几位在读书时不属于“听话乖巧”的学生类型，比较不守纪律，按现在的说法可能是违纪要处分的那种。这些现象应用引起教育工作者的反思：创新性的人才，可能是不循规蹈矩的那种，如何管理和引导？
注重情感管理的领导团队。作为省重点高中，佛山一中的办学质量、特色在岭南都卓有声誉，学校管理有特色。记得冯瑞烘校长稍显瘦弱，对老师总是笑脸相迎，大会小会都讲“软管理”与绿色人际关系。教学副校长韩景基笑语细声有学者风范，与老师谈工作都是商量的口吻。后接任的是谢云昉副校长喜欢新技术，待人和气，没有架子。书记周江能给人的感觉总是笑眯眯的弥勒佛形象。副书记钟远岳烟不离手看似瘦弱的样子，但一年到头那怕是寒冷的冬天，也是穿短袖衫。后勤副校长周康给人感觉社交面很广，办事干练。学校临时安排我们住在高中教学楼旁边的平房，低矮潮湿蚊子多。第一个春节前，周康副校长带了些年糕来看我们，感觉的居住环境不太好，当时就表态：教师宿舍俗称48户的4单元房可能空置，尽快协调解决。春节后我们仨就搬到这个二居室去住，暂时解决了安居乐业的问题。
师资队伍是办学的根本。佛山一中原本的师资力量就很强。比如语文组的钟艾、李乃添、许小兰，数学组的方舒庭、李向明、许素、英语组的梁倩仪、黄为华，物理组的何博泉，化学科的何彤，历史科的余庆时，体育组的陈炽坚等，都是佛山市中学界响当当的人物，支撑着佛山一中这座教育大厦。其中方舒庭、钟艾与我同办公室数年，一直是我心中的楷模；梁倩仪后来接任了校长。
引进人才提升师资。佛山经济得到了迅速发展，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迅速提高，进而对关乎后代成长的中小学教育有了更高质量的要求。冯校长抓住时机，广开言路和门路，寻求上级政策支持，陆续引进大批来自内地的骨干教师。比如语文科的尹中一、李存仁、李信夫，英语科的李志英、贺爱玲、朱葵，数学科的李明、吴以浩、卜文、王建青，物理科的刘保耀、朱建平、佘光辉、钟海武，化学科的罗勤、徐华夏，生物科的谭根林，地理的李志伟、胡铁生，历史的周建刚、政治的丁挥，音乐科的余占友、徐镇敏等。这批人后来都成了学校挑大梁的骨干，多数担任教研组长，少数任校长或评为特级正高。比如李明去了佛山市教委教研室任主任，谭根林、佘光辉分别当了佛山一中、佛山三中的校长，李志伟等约10人分别评上了特级与正高。从这个意义看：基础教育界培养骨干和干部，应该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