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腕碧翠流光,纤指丹蔻潋滟,坤包小巧精致,娇躯香云纱裹。画里走出的民国名媛是不是都有这样的标配,香云纱做的旗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带着翡翠手镯,拿着坤包,玉手上蔻丹红艳逼人,在《夜上海》靡靡之音中,目空一切地走向灯火最辉煌的地方。
钟灵毓秀的宋氏三姐妹都钟爱香云纱,庆龄先生一生多次在重大场合都穿着香云纱制的旗袍。
面料界的“软黄金”,号称一两黄金一两纱的布——香云纱,据传最高时一度炒到十二两白银一匹,上世纪三十年代,上海滩的富豪们视其为高端服饰,争相购买。这种布料做出的衣服,端庄大气又温雅沉静,与东方人的气质非常吻合。同时,香云纱穿着体感爽滑透气,特殊的工艺使它防虫防蛀。最难得的是不会像其它的布料经年变黄、变旧,香云纱会越穿越舒服,越穿越柔软,越穿越好看。它是可以像古董物件一样传给后人的高级衣料。
香云纱制作不易,所以匹匹弥足珍贵。
说起香云纱首先要说说薯莨。薯莨好生长在亚热带地区,我国以两广地区种植最多。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很早就发现,这种植物可以做染料,用薯莨染皮制靴历史悠久。年深日久,人们还发现,薯莨和当地特产的河泥一起产生化学反应后得到的丝绸,会变成有特殊纹理、油光锃亮的面料,穿着特别舒适。
优质薯莨打碎研磨过滤取汁,把白色的丝绸伾布放入薯莨汁中浸透。待丝绸充分吸收薯莨汁液后取出,平铺在草地上晾晒。这样浸染到晾晒的过程要持续十余次之多。期间还包括封莨水、蒸煮的过程。这样一番程序下来,绸布已经变成了棕红色,此过程为晒莨。
珠江三角洲特有的河涌泥天然无污染,富含各种矿物质。将这种河泥均匀地涂抹在“晒莨”的绸布上。这个过程要求阴凉无光,工人们往往在凌晨两三钟就要开始作业了。淤泥中的亚硝酸盐和布匹中的薯莨汁发生化学反应,使布匹抹泥面产生一种薄而坚固的黑胶。这种黑胶就是香云纱几十年色彩长新的关键。接着,工人们排成一列,手持布匹在河中将布匹上的河泥清洗掉。河泥清洗干净,抹泥面黑得发亮,未抹泥面依然是棕红色。接着就是继续晾晒。
最后的工序是摊露、揉拉。染好色的香云纱,进入下一步工序之前,需要在夜里取出,再次露天摊晾个把时辰再收取,此时的香云纱已经沾染了一层薄薄的露水,被天然水分滋润的香云纱更容易揉拉。工人们用手掌将布向四面搓揉,这就相当于今天柔软拉幅。
最后对揉拉平整的绸布进行一次晾晒,就可以卷布入库了。
文字说来容易,然而其过程繁琐、冗长却是文字无法描叙的。全过程全靠人工,历“三洗九煮十八晒”,即使全程天气晴好也需历时半月余才能完成。
香云纱做成,裁衣做裙皆可,行走间“沙沙”有声,用力牵拉铮铮作响,特殊的龟裂纹寸寸迥异,油光铮亮的视觉感……那种神秘的东方韵味不言而喻。
穿上香云纱制的裙子,手拿刺绣团扇,婉婉约约,亭亭玉立,我就是东方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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