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从历史故事英雄河赞

乐从本土作家饶树荣 整理

击本文作者饶树饶(左)与荆棘鸟学生

乐从镇地处北江下游的珠三角河网地带,南有顺德水道,北有东平水道。虽然如此,但是,在解放初期,镇内水乐从历史故事:英雄河赞陆交通都极不方便。水路方面,境内仅有细海河、九沙涌、迳口河、沙滘大涌和罗沙堤海大涌等几条长短不一,而且尽是东西流向的河涌。陆路交通,只有一条九曲十三弯的江佛公路和年才建的三乐公路。南北流向的主河涌一条也没有。这样的交通水利情况,对各行各业人们的食用水、农作物的灌溉、交通运输都十分困难。虽然解放后,特别是农业合作化期间,对农田基本建设进行过一些改造,但在小农经济年代改变不大,仍严重地影响着生产的发展和生活的改善。

正在这时,党中央和毛主席向全国人民提出高举: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号召大家“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战天斗地改造大自然;有条件的要上,没有条件的也要创造条件上。苦战三年,幸福万代!

这样的战斗口号,一下子触动了全中国每一个人的神经和灵魂,乐从的党政领导和广大人民群众,怎么能够另外呢!

当时的沙滘人民公社党委,响应党中央的号召,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坚持为人民服务,为人民谋幸福;坚持群众路线,经过实际深入群众调查研究,切实解决群众生产生活的实际问题;大力发展经济。改变落后面貌。经过几上几下,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听取民意,决定开凿一条人工运河,沟通南北,解决本公社交通运输、水利排灌的困难。

英雄河 蔡浩强摄于年11月

这条河从沙滘东村大滘湖起,沿着三二五国道,直达小布接通澜石海,全长五公里,南北走向,河宽30米,河底20米,河深6—8米,边坡1:2。开河时间从年初冬起至年的春耕之前完成,不能拖延。

公社党委召开各大队、生产队与各战线干部会议,通过开河规划后,要求大家回去向广大群众做好宣传发动工作,并将可抽调的一级青壮年劳动力人数上报公社。

公社开河方案公开给社员群众讨论时,大部分人都拥护,认为是好主意。但有保守思想的人却说:“现在一无资金,二无技术,而且又无什么设备,从沙滘东村到小布,有十里长的工程,沿线有沙滘、平步、腾冲、小布的耕地鱼塘、竹林、野草丛生的山坟、乱葬岗,甚至有龙骨石之类,地形复杂。再说,挖出来这么多坭土堆去哪里?工程时间又长,会耽误生产,劳民伤财,得不偿失。”等等。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又乘机散播谣言,说:“开河范围有不少山坟,挖人祖坟无阴功;有些长满野草处是打靶地好猛鬼;又有一条龙骨石是龙脉,开河挖断龙脉,得罪海龙王,会大难临头的……”。

公社党委收集了上述情况,立即组织全社党员及其他干部开会,作出反击性的动员报告后,又开展学习中央文件精神、毛主席语录、《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及关于毛主席提出“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的指示等,扫除了右倾保守思想和封建迷信等各种思想障碍,提高了广大社员群众的政治思想觉悟,从而树立了与天斗、与地斗、与歪风邪气斗,改造大自然的雄心壮志,增强夺取胜利的信心。

经过深入发动群众,男女社员一级青壮年劳动力都主动报名参加开河工作。一支由多人组成的开河大军,由公社开河指挥部统筹协调,实行军事编制,一个大队为一个营,各自编好连、排、班,并选出营、连、排、班长,上报公社备案,以便统一指挥,统一行动。开工时实行按营、连、排、班分配地段及土方数,任务到班。

公社开河指挥部,由党委书记罗若萍亲自挂帅。指挥部建在三二五国道大路边的腾冲罗卜围茶亭附近,还建了一座彩牌楼,牌楼两旁挂了一副鼓舞人心的对联,内容是这样写的:

惊玉帝,震龙王,气冲斗牛,力拔泰山,

英雄命令河水通南北。

胜李冰,赛大禹,肩挑巨土,脚踢顽石,

勇土指挥溪流灌东西。

横批:三面红旗万岁

沙滘人民公社是年9月27日成立的,英雄河是从当年初冬破土动工的。

英雄河破土动工这一天清早,20多个大队和各战线单位的干部群众,都敲锣打鼓,挥舞彩旗,欢送参加开河的劳动大军,浩浩荡荡到开河指挥部报到。

上午九点,开河指挥部召开隆重简短的誓师大会。首先由总指挥罗若萍同志作动员讲话,随后各大队和战线的支部书记,轮流到舞台上宣读决心书。仪式完成后,点燃了一串大炮仗。之后,由公社的领导们带头,公社党委光着脚板,肩挑竹篓,手抓锹板,走在开河大军前面,向开河工地出发了。

这时候,六千多位开河战士,一边高呼:“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的口号,一边有人领唱:“团结就是力量……”、“要让河水上山坡,要让山坡变成河……”等革命歌曲。大家踏着脚步,随着欢呼声、唱歌声、敲锣打鼓声,到开河工地战斗了。

这条河起初拟名为“沙滘运河”,人们在开河的过程中,被从四面八方涌来雄赳赳气昂昂的英雄大军的精神所感动,决定易名为“英雄河”,以示纪念。

参加第一天开河仪式的单位虽然有三十多个,但是,其中工交,财贸、文教、卫生、青年突击队等战线单位,各自有他们的基本任务要完成,他们来是属于突击性支援,逢节假日才来的,开河的主力军全靠二十五个生产队。所以,多数生产队都在开河东西两边搭了茅草棚,塘边厕所,开凿了水井,建有厨房等,决定安营扎寨,实行食宿在工地,随时准备日夜奋战的。工地附近大队的民工,也集中在各自的祠堂开大锅饭,做到统一行动,有利于互相之间开展劳动评比竞赛。开河工地的作息时间,由指挥部统一规定的讯号为准。

开河工地上经常都会掀起一个又一个你追我赶的劳动竞赛高潮,层出不穷的好人好事,均能得到指挥部的及时表扬。在这样的情况下,气温在十七、八度或以上,大家会满头大汗,气温即使降到四、五度,甚至微雨霏霏,人人头戴竹帽,身披蓑衣之时,个个也会汗流浃背啊!

每当黄昏后,开河工地两岸,堆坭地点,到处插的竹竿上都挂有半光不暗的煤油灯,偶然之间会出现几盏大光灯、花旗吊灯或者汽灯,照亮战士们劳作。

据人们回忆,开始挖东村大滘湖至北丫这段河道时,工程进度都很顺利,各个营完成的平均土方数都差不多,20多个营都做到了“小病不请假,轻伤不下火线”!轮到北丫至乐从段抽签执筹,抽到乐从糖厂晒蔗麸场这段工地筹的几个大队,陆续出现好几个人要求请假,特别是女的多。经过了解,原来有人传出晒蔗麸地一片长满荆棘、苦楝树、芒草之类的地方,竟是几百年来传说的“瓜仔地”、“乱葬岗”,凡是街头巷角,见有无人认领的死尸骸骨,都叫土工将尸骨丢到那里去。此地成了人们恐惧的“鬼见怕”。听说要开发那里为河流,有些拜神婆一方面假心假意到那儿焚香拜祭一下,另一方面造谣惑众,说那里好猛鬼,夜晚经常见有鬼火闪闪发光。有时还听闻鬼声等等。由于听闻这样的谣言,故此才会有这么多人说请假。

共产党是不信神、不怕鬼的,领导深入工地,及时弄清了原因,查出了带头造谣的那个拜神婆。经过与几个支部书记研究,一方面由党员带头组织突击队披荆斩棘,先将乱葬岗的树仔、杂草劈光。再将一层一层的骸骨集成堆,用瓦缸装起来,运到其他地方埋掉。另方面,叫民兵把那个拜神婆押到现场,开一个批斗会。当场揭穿她的阴谋诡计,向群众检讨,这样就平息了事件。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因怕鬼而请假了。

开河工程将近到腾冲地界了,发现平步、腾冲和小布土地的交界处,有一段象黄坭骨一样突起来的地方,附近寸草不生,也没有人种过东西。这里属于开河要除的障碍物。有人用坭钊铲过几下,只听见叮当声,根本插不入。个别干部来看了之后,到机修厂去借了十字镐和铁锤来,用十字镐锄不进,用铁锤敲不垮,原来是顽石。用工具探测,深达若干米,是连贯性的大石块,属于“龙骨石”。二三十米的河床也被它堵住了。这时,刚好公社领导一班人走来了,听过情况后,罗若萍书记说;“既然是顽石,就请水利会领导去找点炸药来炸掉它吧!”在场的有人说:“这可能是龙的脊骨,用炸药来炸,不怕震到水龙王发怒吗?”罗书记滑稽地说:“我们指挥部彩牌楼的对头不是说过,‘惊玉帝、震龙王’吗?我们为了全公社人民的生产、生活、交通运输各种物品的需要,震一下龙王,相信他老人家也不会发脾气的吧!”在场的人听了,个个都哈哈大笑起来!

水利会的同志,经过向上级请示,找来了一批炸药。他们通过分点爆破法,炸出了若干吨的黄石块,解决了这个拦路虎的大问题,使开河工程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这条英雄河从一九五八年冬破土开始,平均每天出动多人夜以继日奋战,到一九五九年春耕前完成。经过三四个月时间,前后搬走了个土方,开河占用了多亩耕地。根据水利会验收的数字,英雄河的河面宽33.5米,长米,河床深6—8米,河底宽22米,边坡1:2。英雄河开通后,对当时沙滘公社的交通运输、排灌等方面的贡献不小。

经过半个世纪、五十多年的岁月。今天来回顾一下沙滘公社开凿英雄河这项工程,确实有苦也有甜,令人没齿难忘。

英雄河 马永生摄于年

在经济不丰,物质奇缺,天寒地冻,北风劲吹的日子里,公社党委竟调动多个社员日夜苦战,有时主粮不足,领导心甘情愿和战士一起,用番薯、芋头、沙葛、椰菜等杂粮来填饱肚皮去战斗。

在没有任何机械帮助的情况下,土法上马,人海战术,靠手锄肩挑来解决问题;工程这么艰巨,生活如此艰苦,为什么能按时完成开河的任务呢?除党的正确领导之外,关键是党团员干部处处带头作用,哪里有困难,他们就到哪里去打先锋、扫障碍;社员们人心齐,思想纯正干劲大,听党话,党指向哪里就奔向哪里。由于大家的组织纪律性强,队伍中有几对青年恋人,父母早已为他们选定了结婚的日期,刚好遇上开河的时间,他们都决定推迟成亲。有二、三位中年汉子,妻子分娩了,自己做了爸爸也不愿请假回家看一下。小病坚持开工,轻伤继续战斗的好人好事,真是举不胜举。各大队党支部书记、营长均被公社党委称为吹冲锋号的带头人,开河指挥部每周作的劳动工作小结,受表彰的名单中总少不了他们和各个连、排、班以及核心力量内巾帼英雄们的名字啊!

平步有位参加开河劳动的同志,写过一首打油诗,原文是这样的:“出门戴星宿,入阴摸错屋,夫不与妻宿,子和父不熟”。这首打油诗,正好是当时开河劳动紧张情况的真实写照呀!

开凿英雄河能够按计划完成,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全公社各行各业的人都来支持,乐从、沙滘、水藤、劳村、岳步等等的商店,茶楼、饭馆、小贩都改作货郎担,挑着糖果、饼食、包子、点心、烟仔、火柴、花生瓜子等到开河工地叫卖;医院的医生、护士跑到工地,为社员治病疗伤;理发店的师傅,带上工具,为男女社员义务理发、洗头。每逢节假日,全社学校师生轮流到工地唱歌跳舞、扭秧歌,送茶水、慰问民工,鼓励他们,坚持奋战,连竹器社的工人也到工地去,帮助民工修理挑坭的工具。因此,仅花了三四个月时间,硬是开出了一条长十华里,宽十丈、深二丈,底宽七丈,边坡1:2的人工挖成的土运河——英雄河。这是当地一千几百年来史无前例的创举,是乐从人民愚公移山精神、改天换地革命意志的体现。五十年后的今天来回忆一下当年的苦和乐,确实耐人寻味呀!

英雄河投入使用之后,对乐从人民的生产、生活、环保、经济发展等方面,先后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加之乐从镇历届党委和政府,对英雄们开凿出来的英雄河工程,不但没有忘记,而且还为它添砖加瓦,一次又一次地给它维修保养,先后花上数以千万元人民币,从用水坭石块巩固河堤两旁,逐步进而用花岗岩石柱、石栏杆、石花盆、高级塑料长方形灯罩装饰陈设,配上彩灯照明;河旁两岸绿树成荫,伴有行人石板路,每天都有环卫工人沿河两边清洁、巡视。一河两岸,四季如春,花香扑鼻,经常有闲人散步,特别是早、晚时候,不少退休职工、干部在河边做早操、跳舞、耍太极等锻炼身体。每到晚上,英雄河的两岸,熠熠生辉的璀璨彩色夜明珠,举目远眺,令人眼花缭乱,叫人有“疑是银河落九天”之感,陶醉难忘!

这条英雄河的来历,到今天即使五十岁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多位男女前辈们是如何抗严寒顶北风、住茅寮、睡基塱、日夜在工地奋战四个月,艰苦劳动开挖出来的果实啊!

英雄河呀英雄河,您是我们乐从镇人民战天斗地的写照,是乐从镇人民的骄傲,是乐从镇人民物阜民丰的标志,乐从镇人民会将您载入光辉的史册,让您永远英雄,流芳千古!

年5月18日定稿

本文经的生成,是走访了当时在开凿英雄河指挥部担任的领导的,原沙滘公社党委办主任麦培华、侨办主任陈宗廉、原沙边大队党支部书记何万全等同志,以及部分参加过英雄河建设工程的沙滘、平步、葛岸、大墩……等村的老战士,将他们回忆写成文稿。文稿经几上几下核对,现在已经是六易其稿。在此,向被访问过的同志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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